电梯门打开,敞亮宽长的过道延伸在眼前,时夏推着小推车,向前走了一段路,在某间病房门口停下。
门口冷冷站着一男一女,像两尊煞神。
光头的男人见他们来了,视线盯紧徐凯:“你是谁?”
反复瞅了几眼门边墙上的房间号,徐凯确认没走错,搞不懂这两人守在门口唱得那出戏,正色表明了身份。
见此,时夏也是懵懵的,跟在徐凯身后,走在女护士前方,一路推着小车进了病房。
视线本能地寻找病床,时夏没走几步,心口重重一颤,被那道短而熟悉的嗓音扣在原地。
“夏夏。”
时夏转眼看去。
外边朝阳升起,病床上的男人笼在浅绯色的光线里,他脸色苍白,剔透,眼中却盛满了温柔的情感。
轱辘轱辘……
车轮滚动,小推车向前滑出,原本把控它的假小护士无意识地,松开了双手。
陈屿很满意,不枉他早早起床,拖着病体去卫生间里弄发型,刮胡子,还特意换了身崭新的病号服。
即使病中,他也要拿出最好的状态,给他的女孩。
见她还僵在原地,陈屿放下那本title超长的《刑侦部门…….法律图解》专业著作,起身下床时,被反应过来的时夏拦住。
她站在他身侧,心跳极快,讷讷的不知如何开口,只道:
“你的伤势还没好,别辛苦熬工作了。”
握住她的手腕,陈屿看着她,低而不沉的‘嗯’了声。
旁边的徐凯看着这一幕,没发现他竟然这么装,下巴拖得老长。
“陈队。”今日轮休,过来探望上司的徐凯关心道:“身体好些了吗?队里盼着你归队呢。”
本来他是准备等着明日,和单位同事一起过来探望的,岂料昨晚陈队给他发消息,让他帮个小忙。
好一个灯光闪闪的大电灯泡。
陈屿眉心微蹙,看向房间里的徐凯,脸上露出一点礼貌性的笑意。
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就被上司赶客了。徐凯识趣地不当电灯泡,与陪他们进来的女护士一起离开。
“门外怎么有人守着?”
只要他俩不出声,房间里就静悄悄的,时夏受不得这种令人心跳加速的安静,她容易脸红。
“他们……”陈屿沉吟了一下,“他们是债主,守在门口怕我跑了。”
时夏不信,可是听他提到钱时,忽然意识到什么:
“医药费花了多少?我转给你。”
陈屿心中异样,却没表现在脸上,这时注意到她还带着口罩,手指摸到她耳后一勾,将口罩取下。
一缕没挽好的乌发散落下来,拂过他的指尖。
陈屿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穿着端庄素雅的护士服,秀发在脑后挽起,用粉色燕尾帽固定住,帽子两头的小棱角像是两只小耳朵,衬着额角绒绒碎发,不失可爱。
邪恶的悸动在体内复苏,陈屿没想过在冬日里,她穿得像个粉色护士小熊也能勾起他的欲念。原本他计划着,既然他出不去,那就让夏夏扮成护士,瞒过门口那两位的视线混进来。
视线一路向下,掠过饱满鼓鼓的胸口滑至小腹时,陈屿猛然惊醒,收回目光,大手一扯将她拉进怀里。
担心压住伤口,时夏按住他的肩膀轻推。陈屿手臂收力,将脸埋在她颈间深呼吸。
少顷,他问:“吃早餐没有?”
时夏摇了摇头。
特质的病床宽敞舒适,足够两个人睡,陈屿将时夏放在身侧,又觉得她穿得太厚,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你……..”
时夏嗫嚅着,脑后的护士帽歪了,柔软漆黑的长发铺散开来,蹭痒了她的脸。
“这不行的。”时夏惊慌拿开他的手。
“不动你。”陈屿抚摸一下她的长发,问:“屋里暖气足,你穿这么多不觉得热?”
一滴汗溅出时夏的额角,后背烘得厉害,她慢慢坐起身,任由陈屿脱去身上的羽绒服和棉裤。
将时夏的衣物塞进衣柜里,陈屿回到床上,揽着她盖过被子。
在温暖的被窝里,他抬起手指,轻揉她微微睁圆的眼尾。
“早餐还没送来,你先睡一会儿。”他说。
脑袋在枕头上蹭一蹭,时夏目光略低,凝在他药味气息较重的胸口:
“我睡在你身边,万一压到你的伤口……”
她迟疑道,“我坐椅子——”
下一秒,她的嘴被陈屿捂住。他显然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
陈屿的手一松开,她又说:“我不想睡。”
这时门外响起动静,把手转动,有开门的声响。
门口有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小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