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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我该把你咬的更重一些

邪神之影 无常马 2422 2025-03-12 19:08

  白魇莱戈修斯许诺的王冠、野兽人群落的蔓延、庇护深渊的潮汐、撕毁往昔秩序寻求改变的神殿,还有陷入动荡的依翠丝各法术学派,种种因素相互堆积,即使对尘封的历史一知半解,塞萨尔也觉得动荡已经不远。

  他在世俗中争取权力和地位,有一部分理由,是为了可怖之事来临时他能保住自己和身边人的性命。但是,他要争取的绝不止是世俗。

  揭开历史的面纱找到往昔的真相,他才能做出更具方向性的筹备。倘若神殿和法术学派都在寻求改变,觉得自己的处境并不安稳,他当然也不能说自己的处境就一定安稳。

  即使是困在此处的夜魇,也有可能是将来之事的预兆,更别说是法兰帝国开掘出的先民古墓了。也许,菲瑞尔丝就是在此地洞悉了未来之事,才会让她变成如今的样子。也许不管是菲瑞尔丝还是法兰帝国,他们都没能看到坟墓的全貌,毕竟,他们都不是库纳人先民,总有些地方无法抵达。

  从甬道里受诅的骑士和破碎的盔甲残骸来看,他们多半还引来了巨大的灾难。

  虽说阿婕赫可以捕猎很多无法想象的存在,但对夜魇,对这种看起来就和世界的空洞毫无区别的东西,狩猎似乎也毫无意义。

  有谁要吃下一处仅仅是在汲取热量的空洞呢?

  虽然很夸张,不过,塞萨尔觉得夜魇就是一个虚无的空洞。正如深渊潮汐汲取生灵的思维活动一样,夜魇汲取灵魂和生命中的热量,然而,它看起来也没有真正汲取它们,它只是令其环绕着自己逐渐破碎,化作闪烁的光晕往外释放。

  “我还以为你会更信任我一些,塞萨尔。不管怎样,我都要吃了那东西。”

  思索间,塞萨尔忽然听到了阿婕赫的声音,感觉她无形的利齿咬着他的颈项,传达了微妙的不满情绪。

  他很想说那东西太过可疑,要她不要胡乱撕咬,但是,她在表达的又何止是不满。看起来人们在赤裸相见后,要应对的不止是彼此身体的依存,还有各自情绪的流露。往常她是不会这么主动表达的。

  “我只是怀疑。”塞萨尔解释说,“我觉得不管怎样,狩猎和捕食都该有个范畴。你是撕咬过往昔的历史,但它们只是些记忆和幻影。这个黑暗的空洞,它并不......”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想当然认为每个人都想围着你搭起的火炉安家落户,塞萨尔。我在那片乏味的安详里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但我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塞萨尔,”阿婕赫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但不是为了你认为我在乎的任何东西。和我一起抓住它,不要用剑刃或任何锋利之物,找个容器把它装进去,——我们的血肉就可以当容器。如果你不想受创,那就和我分开让我用自己的血肉。”

  “你现在这具残缺的身体太脆弱了。”

  塞萨尔说着压低身子,把剑刺在一旁的岩壁上固定他的身体,然后他昂起头,迎着那只翱翔在夜空中的黑暗。

  “你果然听到要求就会答应,塞萨尔。”阿婕赫又说,“多少有些让人担心你的精神状况了。”

  “你一边要求我要么放任你要么帮你,一边又在我决定帮你之后出言嘲笑。”

  “野兽这东西,总是记不住他人之善,要不然就该是家养的狗了。”

  “也许我该把你咬的更重一些,好你记住那股混杂着快感的痛楚。”

  塞萨尔说着紧绷身体,看着夜魇微微倾斜,带动环绕着它的光晕缓缓旋转。它的存在从没有一刻这么像是一片虚空,一切可见的秩序或混乱在它躯体中都不存在。它是真正的虚无,塞萨尔都不觉得它有思想,它汲取热量就像是水往低处流淌,但有些时候,流淌的水也会裹挟着泥土碎石成为浑浊的洪流,将生灵淹没,撕得支离破碎。

  刚看到它往下俯冲,他就被击倒了,他背靠着无路可退的岩壁,于是这道闪烁的黑暗之光径直撞在他身上,眨眼间就将他砸入破碎的岩洞。它用无光的长翼包裹他,用无形的爪牙撕扯他,每一个瞬息都在带走他身上的光与热,也使得环绕着它的光晕越来越刺眼强烈。

  塞萨尔倒在坍塌破碎的山岩中,趁着岩石将一切都掩埋挣扎着发起攻击。他用兽爪握紧它的长翼,用利齿撕咬它的面孔,把它压倒在阴暗的石堆中。他感觉一小片破碎的翅膀独自飞走了,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把那些破碎无味的黑暗咽入腹中。

  夜魇每一个碎块似乎都有独自行动的能力,也不止是一个碎块趁着混乱往远方逃去,但他正在消化和腐蚀它的主体,把它磨得越来越碎、越来越细微。当它们在他腹中化作微微颤动的细小沙砾,那些微小的碎块就再也无法挣扎了。

  塞萨尔强迫自己站起身来,看到那些逃走的夜魇碎块在高空汇合,化作另一只夜魇。它看起来小得多,飞得也慢了许多,但它还是坚持往他这边俯冲过来,浑身闪烁着璀璨的光晕。眨眼间,小夜魇飞扑到他脸上,几乎要让他发僵的脸完全失去知觉,同时,环绕它的光晕变得越发耀眼刺目了。

  他觉得自己腹中有一块黑暗死寂的虚空,感觉世界的结构在他体内空出了一片,牵动着他的灵魂和血肉,很难想象这种东西居然能吃。如果这种东西都能吃,那还有什么是阿婕赫不能吃的?

  塞萨尔握紧这荒唐诡异的东西,把它从自己脸上扯下,无视它的挣扎张嘴撕咬。当年狗子吃了一只白魇,如今他却吞下了一只受诅的夜魇,和她相比,自己这边还要诡异得多。这没有血肉躯壳的东西几乎就是被束缚起来的虚空,除了寻找和汲取热量没有任何驱使它行动的东西。

  在它完全消失,化作他腹中一团诡异的虚无后,阿婕赫也从他身上跌了下来。她一边跪倒在地发出长长的喘息,一边厮磨着自己的尖牙利齿。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僵硬发寒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他腹中的虚空也消失了,她却看着不大正常。

  她在发颤,不过,不是因为情绪激动,是因为她正在流失知觉和热量。

  “你真的让我有些无奈了,亲爱的。”塞萨尔在她身旁半跪下来,“你觉得你现在需要什么?吉拉洛的篝火?”

  “我不想承库纳人的情谊,而且那片篝火已经很微弱了,经不住夜魇的汲取。”阿婕赫嘶声说。

  “那你就来继续承我的情吧。”塞萨尔伸手抬起她发寒的下颌,“正好我想尝尝你虚弱无力的时候是什么味道。我猜我怎么摆弄你,你都没法挣扎,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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