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在车间走马观花。

　　 在听取技术工人介绍时，也结合在学院所学的知识认真思考，倒是收获颇丰。

　　 很多方面，他也不用了解全部细节，那不现实。

　　 整个下午，他都和一群干部泡在车间，了解工厂的同时，也在了解干部。

　　 到了下班时间，他倒没有再继续，宣布解散，明天再来车间考察。

　　 坐上吉普车回家，罗松心道：

　　 “今天倒是碰巧，我没骑车出来，反倒省事了。”

　　 风雪依旧，风声呼呼作响。

　　 不过坐在吉普车内，到底要舒服许多。

　　 就是路上积雪厚重，吉普哪怕上了链条，却也走的慢，跟个乌龟爬似的。

　　 道路上，成群结队的工人，步行回家。

　　 全都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帽子，用围巾裹住脸庞，包的严严实实的。

　　 电杆上的喇叭，放着各种激昂康慨的歌曲，在高空中悠扬传播开来。

　　 远方墙上的宣传大字标语，在风雪中显得朦胧，若隐若现，句句振奋人心。

　　 “滴滴……”吉普车缓缓在四合院前停下。

　　 棒梗等一群玩着积雪的孩子纷纷好奇的围了过来，欢呼雀跃四处打量。

　　 四合院这边，很少有汽车过来。

　　 院儿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陆陆续续出来围观。

　　 等到罗松从车上下来，都激动的鼓起双手，与有荣焉。

　　 “哈哈，罗主任代任精品轧钢厂的消失都传遍了！”

　　 “恭喜罗厂长，贺喜罗厂长，这就坐上小吉普了！”

　　 “我们院儿里风水就是好了，能出这么个大人物！”

　　 “别瞎说，不要命了？那是罗厂长努力得来的结果！”

　　 “……”

　　 众人都围了来，一个个硬是要跟罗松握手，把他搞得哭笑不得。

　　 “这大雪天呆在家里不暖和吗？都散了吧！”罗松笑骂道。

　　 易中海上前笑道：“今天一早就传闻你当上厂长。”

　　 “现在彻底证实了，大伙儿都为你高兴。”

　　 “你也别嫌麻烦，能跟你握手，是大伙儿的荣耀。”

　　 罗松笑道：“得，那我就摆一次领导的谱？”

　　 “哈哈，今儿就要好好摆谱，谁说当领导了就要低调来着？”易中海大笑道。

　　 罗松点点头，向李忠斌挥了挥手，示意他把车开回去，明早再来接他。

　　 然后果然挺胸抬头，跟大院儿里的人一一握手。

　　 四合院儿前纷纷闹闹，连带着隔壁几个院子里的人也都出来查看。

　　 好嘛，这些人听了消息后，也都嘻嘻哈哈过来握手。

　　 说罗松是人民的干部，不能厚此薄彼。

　　 “都握，哈哈，真有你们的！”

　　 罗松哈哈大笑，不厌其烦，一个一个握过去。

　　 易中海等三个大爷，都簇拥在罗松身后，也都嬉笑怒骂。

　　 说隔壁几个院儿的人不要脸，连这点便宜也要过来占。

　　 闹腾了一二十分钟，眼见着附近围来的人越来越多，罗松笑骂道：

　　 “家里呆着不舒服么？偏要出来吹寒风，跟我握手有个什么劲儿？”

　　 “我又不是小姑娘，你们占不到便宜，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都哄堂大笑，七嘴八舌说跟罗松握手，沾了喜气，能转好运。

　　 罗松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连忙向易中海和刘海中使了眼神。

　　 两人心知肚明，当场喝起了黑脸，在前边儿拦着，不让人握手了。

　　 罗松总算从人群中脱离出来，被院儿里几个大小伙子保卫着回到院儿里。

　　 至于没跟罗松握到手的人，自然就对易中海和刘海中等不爽了，纷纷喝骂。

　　 两人也都微笑应对，这会儿正是他们出头的时候。

　　 要不然平时罗松凭什么待见他们？

　　 就这机会，一般人还轮不上呢！

　　 ……

　　 罗松回到家，何雨水倒了热水来，眼神放光道：

　　 “你真有本事，就又当上厂长了，啧啧……”

　　 虽然食堂主任和下属精品厂厂长的级别相当，可权利却不可同日而语。

　　 罗松这么年轻，就担任了一厂的主要领导。

　　 这在人生的履历和资历上，是质的提升。

　　 虽然都只是代理任职，但只要罗松的级别升上去了。

　　 今后资历这块儿，就不再是拦路虎。

　　 罗松洗了把脸，放下毛巾，点头笑着说：

　　 “我也没想到会去当厂长，今儿倒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中层干部，级别和职务就都重要了。

　　 级别是待遇，职务是权利，二者相辅相成。

　　 越往上，职务就越重要，职务提上去，级别自然也跟着提升。

　　 就像赵宇初，心心念念的想着升级，却始终求而不得。

　　 哪怕只是一个级别的差距，但那道坎却挡了太多的人。

　　 罗松当了代厂长，其实待遇并没有提高多少，也就多了点职务津贴。

　　 充其量，再把有小吉普坐，分了房子算上，但那都只是临时性的。

　　 何雨水喜悦一笑，好奇道：“那依你的猜测，多久级别能提上去？”

　　 “不好说，我前期升的太快，估计要些年头才能再提级。”罗松摇头道。

　　 “而且精品轧钢厂的厂长职务，跟食堂主任职务不一样。”

　　 “我估计在精品厂暂代一段时间，就会被调回来。”

　　 “不能像食堂主任那样一直兼任，我能代任厂长，也是情况特殊，特事特办。”

　　 何雨水点头道：“这样也好，免得把你劳累了，嘻嘻……”

　　 正说着话，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个结伴而来。

　　 何雨水对罗松甜甜一笑，就端着水去厨房做饭了。

　　 罗松四人在客厅坐下，就听易中海开口道：

　　 “小松，到年底了，今儿老阎去菜市场，听说最近调往京城的物资很多啊！”

　　 罗松点头道：“比起往些年，是要多些，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的意思是，等过年前，能不能请您帮忙弄些物资。”阎埠贵道。

　　 “您也知道，今年咱们的先进没了，没了那些奖励的物资。”

　　 “等到过年时，大伙儿的日子和往年相比，怕是要一落千丈。”

　　 罗松沉吟片刻，问道：“你们想弄些什么物资？钱票够吗？”

　　 “钱倒是够，就是票不够，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易中海如实道。

　　 罗松思量道：“没票啊，这事儿我的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