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女神道：“我知道，不得不说，你那时候真是幸运，真的就那么顺利地，用不完整的力量帮祂补上了祂感知上的缺陷。”
补上感知上的缺陷？
霍桑表情一动，但并没有详细问，专注于眼下自己面临的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勉强可以联系到祂，然而却没办法和祂达成实质性的接触——除非使用特殊的仪式，不然我们根本没办法和祂取得联系，更别说借用祂的力量，去完成我们想做的事情。”
生命女神似乎对此毫不意外，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正常，毕竟，虽然有了你手中的这个系统，可祂们的本质毕竟是和我们一样的，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
“祂要是随便乱动，到时候，遭难的还是整个物质世界，还是会把这个世界撕裂。”
闻言，霍桑表情一动，心底便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啊？那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没有办法了？”
“当然有办法。”生命女神道，“当年我自己，都能让旧日支配者们的弱小眷属变成魔女，你现在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工具，怎么可能做不到？”
这一句话，顿时如同石破天惊，让霍桑一愣：“啊？！”
魔女，是生命女神搞出来的？
这……
关于魔女们的起源，其实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谁也不知道这些旧日支配者的眷属，本应该和它们的起源一样混乱无序，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行动规律。
结果，她们非但能够理解，甚至还变成了以人类灵魂为食的怪物，这……
他的表情一时间复杂至极，女神这随口的一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就如此庞大，他还真得好好花点时间，才能理解。
只可惜，生命女神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和接纳这一切。
她清醒的时间似乎有限，容不得浪费，于是这一刻，她便加快速度地去说：“你不要想了，那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不过好歹，我们这次成功了。”
“而让上古元素之眼祂真的融入到这个世界，成为现行世界秩序下的一份子，让祂的本体随便活动是不行的，你得为祂创造一个新的身体，一个符合现行世界表象秩序的肉体。”
霍桑回神，但对于她说的这个方案，他一时间不理解应该怎么操作：“怎么说？”
“这需要两方能力的结合，我时间不多了，就长话短说。”她说，“一方面，是你现在所掌握的修正之力，保证和这位旧日支配者的对接。”
“而另一边，则需要一个对这位旧日支配者的力量，理解得最为到位透彻的施法者，你们两人结合，然后……”
她将这个过程和其中的细节娓娓道来，霍桑静静听着，然而越听，他的表情越是古怪，最后变得颇为复杂纠结。
“好了，大致就这些。”
说完之后，不给他提问的时间，意识之海中的生命女神打了个呵欠：“我得休息了，你自己操作吧。”
随后，意识之海中重新归于沉寂，只留霍桑坐在那里发呆。
他的面前，卓拉和汉妮都坐着，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似乎是也觉察到了生命女神的离去，现在的他就是纯粹地在发呆，汉妮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呀，霍桑？女神大人说什么了吗？”
卓拉也凑上来，满脸都写着担忧：“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霍桑回神，脸色怪异。他的视线在这对母女的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汉妮的身上，咽了口唾沫。
“她说了，关于让上古元素之眼进入这个世界的办法。”他说，“只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有些，呃，难以想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汉妮脸色一喜，接着便道：“我们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你说就好，我有心理准备。”
一旁，卓拉也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于是霍桑硬着头皮，开口道：“我简单来说吧，就是，我们要为上古元素之眼，创造一具真正的肉体。”
“而这需要我的力量，还有一个最了解祂力量的人结合，共同孕育一个新生命，作为祂降临的载体……”
卓拉听着，马上便理解了这份意思：“所以说，就是，需要一位上古元素之眼的信徒，和你一起诞下一个孩子？”
她尚且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旁边，她的女儿汉妮，则突然脸色一变，脸色泛红，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这位预言法师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之中有了些许颤抖：“上古元素之眼的主要力量，是变化莫测的四大元素之力，所以这位和你结合的人选，最好是一位能够娴熟掌控这些力量的施法者……是吗？”
霍桑望着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轻轻点头：“没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卓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闻此，她顿时沉吟着，开始思考：“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其实不少，但如果考虑到你的条件，霍桑，你太强大了，所以要能够配得上你水平的施法者，还要是女性，还得是上古元素之眼的信徒……”
“符合条件的人选简直少得可怜，我想想，恐怕也只有……也只有……呃……”
她絮絮叨叨念叨了一大堆，在霍桑和汉妮都已经想到那个答案的一分钟之后，才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得出了那个正确的答案：“只有，汉妮？！”
汉妮无奈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有些感慨自己的妈妈还是如此呆呆的，这种事情自己意识到了就好，何苦真的张口说出来。
本来她还能假装一下，现在被她一句话戳破，顿时无可掩饰。
面对着霍桑无奈的目光，她低下头去，褐色的面庞上，浮现起两朵可爱的红霞。
这一刻，她当真是心乱如麻。
她本来都已经放弃勾搭霍桑，认为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毕竟无论她如何卖力地勾引，这个男人就真的一点都不为所动，仿佛她的身上，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能让他心动的魅力。
她都绝望了，放弃了，决定不在这个思路上发力了，可不曾想，命运竟然给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一时间，她的心中感慨万千，紧张，羞涩，欣喜，然而紧接着，想到之前霍桑面对自己示好时的态度，一点点苦涩和委屈又浮上心头，让她抿了抿嘴唇。
她抬头，赌气似的说道：“妈，你别说啦，霍桑先生人家……看不中我的。”
说完，她别过脸去，脸庞越发红润。
然而，这一刻，紧张、羞涩还有委屈这些情绪掩盖了她的理智，让她一时间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番话已经近似于撒娇。
而且，卓拉或许听不出来，但霍桑一定听得出来就是，这话中的隐藏意思是……
她愿意。
只不过霍桑肯定不愿意。
霍桑听出来了，他抬头，看着这个姑娘，眼神一时间有些复杂。
其实，他现在对汉妮的态度也已经改变，只是已经绝了勾引他的心思的汉妮并没有察觉出来。
此前他很排斥和这姑娘的亲密基础，是因为她的示好里掺杂了太多的表演，利益算计和斤斤计较，而唯独缺了最能让他放松，享受这段亲密关系的东西。
那就是坦诚。
平日里，他要应付黎贝尔港的富商，要应付富得流油的蓝龙，要应付精打细算的金龙，要应付傲慢虚伪的贵族，还有来自婆罗、来自黑土大陆的诸多远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