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亲昵
又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天色暗得比平常更早。
我刚从便利店回来,手机一震,是阿伟发来的消息:
【阿伟】:哥们,我今晚想过来坐坐,顺便把上次答应你妈的弹力带给她带来。
我心里顿了一下,指尖悬在屏幕上几秒,还是回了:
【我】:她今天应该早下班。
阿伟回了个“👍”的表情,没有多说。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背着运动包,笑得像是刚刚赢了一场轻松的比赛。
“打扰咯。”他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带了点小工具,想教你妈几个动作缓解腰背压力。上次她不是说脖子总僵吗?”
我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妈妈还没回家,我和他坐在客厅,他拿出几条颜色不一的弹力带、一只瑜伽圈和一瓶薄荷精油喷雾,边摆边讲解,说得头头是道。说真的,他真的挺专业,或者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门铃响了,是妈妈回来了。自从经常骚扰妈妈的老王被阿伟教训了以后,妈妈下班的时间越来越固定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针织衫,下面是黑色包臀裙,外面罩了件长风衣,妆淡淡的,但比上次见他那天要精致一些。
看到阿伟,她只是愣了半秒,然后淡笑:“你来了。”
说话算话嘛。”阿伟站起身,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我带了几样辅助工具,想给你做个小评估,不是专业医疗那种,就是拉伸放松,保养一下。”
妈妈脱下外套,挂好,低头换上拖鞋,语气自然:“你还挺认真。”
妈妈坐在沙发上,手不经意的抚平裙子边上的褶皱
“我对每一个客户都认真。”他说着,又回头朝我笑了一下,“不过你妈不算客户,是我哥们的妈,我得更认真点。”
阿伟熟练地拿起那条蓝色弹力带,蹲在她面前:“这条适合初学者,阿姨你可以站起来,我们简单拉伸一下肩部韧带,动作很轻松的。”
妈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回屋换身衣服”
几分钟后她从卧室出来时,我几乎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她换上了一件紧身的运动短袖,浅灰色,布料贴合着胸口和腰线,衬出曲线自然的起伏。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高弹瑜伽裤,从腰到脚踝一气呵成,没有一丝赘褶,连臀部和大腿线条都一览无遗。她还绑了个低马尾,几缕鬓发垂在颊侧,整个人少了职场的疏离,多了几分生活中难得一见的松弛与女人味。
她站在那里,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衣角,可能是察觉到这身打扮有些“不同”。
但阿伟只是很自然地赞了句:“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线条很好看,也方便发力。”
妈妈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们从最基础的动作开始,不累的。你看我做一遍。”
阿伟把蓝色弹力带绕在手腕上,做了个肩部拉伸的示范,然后站到她身后,举起她的手臂,轻声提醒:“放松肩膀……很好,再往前一点,不要太用力。”
他的指尖碰到她肩头的位置,短暂地停留,再顺着肘部扶正她的姿态。他的动作没有一点猥亵,
“你这个动作很标准,但背部还是有点紧。”他侧着头说,呼吸轻轻拂过她颈侧一绺头发。
妈妈没躲,也没看我,只是顺着他说的动作慢慢调整,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
“试下坐姿拉伸吧。”阿伟铺开瑜伽垫,把瑜伽圈递给她,声音依旧温和:“这组对腰椎特别好,尤其适合办公室久坐的人。”
妈妈听话的坐下,腿自然交叉,接过瑜伽圈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尖停了半秒,他没抽开,她也没避让。
“很好,来,我在后面托一下腰。”
阿伟蹲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两侧腰线,姿势很稳,嘴角带着鼓励的笑意。
“放松……再后仰一点。别怕,我扶着你。”
妈妈的背缓缓贴向他,动作不快,但那身紧身运动衣勾勒的每一次身体变化。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偶尔蹙起眉头,再在他低声引导下逐渐放松,甚至开始主动调整动作,心里像压了一团沉甸甸的雾。
她的脸有点红,可能是拉伸累的,也可能不是。
她的呼吸不急促,却比刚回家那时重了些。
那套运动衣仿佛把她从“母亲”这个身份剥开,露出了一个久违地被男人注视、引导、赞美的成熟女人。
而我——只能看着。
那天之后,家里好像没什么特别变化。
阿伟没再立刻出现,妈妈也没有问起他的事,一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她仍然每天按时下班回家,换上那身宽松却藏不住身材的家居服,晚饭时间也还是我做她切水果,她在餐桌边喝茶,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生活里的废话。
只不过,有些小地方,开始不一样了。
“上次你那朋友……阿伟,他说的那个肩颈拉伸动作我试过了,确实挺管用的。”
她低着头翻着报纸,语气很随意,像是说昨晚的天气预报。
“嗯。”我应了声,没抬头。
“他还发了几个动作视频给我,说我坐姿不好看,要多练背。”
我轻声笑了下:“你是练背,还是听他夸你身材好?”
她没说话,只是嘴角带了点笑意,像是默认,又像是没听懂。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突然闻到妈妈身上的洗发水隐约不再是她之前常用的那种花香调。
“换洗发水了?”我问。
“嗯,阿伟说我用的那款太甜了,有点腻,他推荐了个中性木香的。”她说得轻描淡写。
我点点头,没接话。
她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有些探寻意味:“你不会吃醋吧?”
我笑了笑:“我吃醋?我是怕你信错了人。”
她没立刻反驳,语气却低了下来
“他是有点油,但懂得挺多的,至少说话让人觉得自己还……还算个女人。”
我愣了一下。
她很少这样说话,尤其在我面前。像是一句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心声。
她自己也察觉了沉默太久,随即转换了语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给的那几组动作我确实练得浑身酸痛,晚上你别笑我下楼都走不稳。”
我看着她低头的侧脸,忽然明白一件事——
她心里并不是被谁“抢走”,只是那个空着的情感缺口,有人开始往里填了点什么。
一天之后,我对阿伟的到来,已经不感到稀奇了。
他没有来蹭饭,却特意挑了一个晚饭后我跟妈妈在一起最惬意的时间登门拜访。
这一次,他带了一个新款的小型筋膜枪,说是“上次阿姨练完动作后肯定酸痛,按摩一下更舒服”。语气自然,像是多年的朋友,而不是刚来过两次的人。
妈妈起初还有点拘谨,笑着说:“你这人怎么每次来都有新东西?”
阿伟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边拆包装一边笑:“我是那种做事不留尾巴的人。”
妈妈最后还是换上了那套浅色修身运动衣,衣摆塞进裤腰里,线条贴得一丝不苟。她拉伸时,动作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生硬,反而偶尔还主动调整姿势配合他。
客厅灯光柔和,空气里有种若有若无的薄荷清香,是筋膜枪散出的味道。阿伟跪坐在她身后,一边操作仪器,一边轻声问:“这里酸不酸?再下去一点?”
妈妈闭着眼,轻轻点头:“有点,但刚刚好。”
她的声音低哑,像压着什么情绪,而那一刻,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