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凡事都会有转机!
我想我是认同这句话的,只是,有时候我还是不禁埋怨,这转机为何不来的早一些?
转眼间,我被主人买回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那恐怖的小游戏却从来没停过。
每天晚上,我会被插得满身是针;而隔天早晨,又会在全身是针的情况下醒来。我能睡得着是因为痛得昏过去,但我能醒的来,却是因为姊姊的「帮助」!
每天早晨,两位「行刑」的姊姊会来替我拔针,不过她们拔得非常有技巧,因为我的身体复原力很强,被刺的伤口到了早上时,大都已经和针头癒合在一起,因此皮可能会黏在上面。姐姐们拔针的时候,会让针插在肉中,左右转一转,让刚癒合的伤口又再度裂开,冒出血滴后,才拔下来。
这就是我会醒过来的原因,被痛醒的!
到了主人家后我才发现,我的身体还真的像老师提过的,复原能力十分的强。被针刺的伤口,到了傍晚时,就只剩下一些小红点,几乎快看不到了,只不过,这些小红点到了晚上,又会被针头重创,所以可以说是永远都好不起来了,除非主人愿意手下留情。
主要带我一起做家事,和帮忙煮饭的,就是第二小的小瑶姐姐,她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如果不是常常露出阴沉忧鬱的表情,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他的话也很少,事实上,我严重怀疑她有忧鬱症或自闭症,不过,我们两个都知道为甚麽她会这样,因为她就是上一个游戏的受害者!
被如此摧残,的确很难露出开心的笑容,再加上普朗斯的姊姊们似乎都很看不惯我们斯勒夫的奴隶,动不动就找碴,还莫名其妙的处罚我们,大概也是在享受虐待我们的快感吧。
每天的工作都很繁重又辛苦,晚上还要被虐待成那样,要不是身体有经过改造,我恐怕早就病倒了。但即便如此,这样疲劳又痛苦的日子,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而且我的工作效率严重受到影响,让我被姊姊们给骂惨了,也让主人晚上找到了新藉口来重重的处罚我,浑身是伤又要工作,真不晓得要怎麽才能让伤口不那麽影响我……。
于是我想到了,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人可以问吗?既是同公司的,又有和我相同经历的「小瑶姊姊」。或许她会愿意告诉我要怎样舒缓疼痛,或是如何提升效率、解决睡眠不足等问题,因为听姊姊们说,她好像就没有受影响,而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她身边,多的是时间和机会,只要不被发现,说说话应该不会被视为偷懒,我在心裡暗自决定,要找时间问问她!!
有一天,终于被我逮机会,只有我们两个在清扫浴室,因此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小瑶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应付晚上的疼痛来工作的?」
本来背对着我的她,猛然转头,以吃惊的表情望着我,彷彿是第一次知道我会说话般(顺带一提,这根本不可能,因为我和她讲过很多次话了),她停下工作,瞪大眼睛望着我,我很想将这个表情解释为在思考怎麽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越看越觉得她是以非常不屑的眼神在瞪我,突然,在沉默一阵子后她放声大笑,声音大到有可能引来姐姐们的注意,因此我非常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笑声告一段落后,她以胜利者的表情对着我说:
「告诉你?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忍受了一年,整整一年的虐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死鬼,现在,你居然要我告诉你忍受的秘诀!!去死吧你,只要能让我脱离苦海,我管你是死是活,喔,不,你还是得活着,不然就没人替我挨针了,懂了吧,你这个什麽都不懂的小学妹!」
我震惊到完全无话可说,她对我说话的表情是那麽狰狞、语气是这麽凶狠,完全不像平时文静寡言的样子,我完全吓傻了,想不出要回她甚麽话才好,心中虽然有一股怒气上升,但更多的是惆怅与无助。而这时,她的怒吼与笑声,已经让几个普朗斯的姊姊跑来查看是怎麽回事,这倒也让我省去了回她话的麻烦,但从姊姊们脸上像是要杀人的表情,我知道我们要遭殃了!
「你们到底在搞甚麽鬼!!」姊姊们怒吼道。
「小雪在和我独处时怒骂主人,对主人不敬,我正在骂她」小瑶姊姊趁我还来不及开口时,抢先一步说道。
「什麽!」几位姊姊用愤怒的眼光瞪着我。
「我…她…姊姊…我」我完全不晓得该说甚麽才好。
姊姊们的杀人眼神又再度出现,不同的是,这次她们的猎物只剩下一人了。
※※※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小瑶姊姊说过话了,倒不是因为生她的气,而是因为害怕再次被她伤害,毕竟那一次的处罚,是有史以来最恐怖的,连姊姊们都这麽觉得,我不断的被问说我到底说了什麽不敬的话,不论是主人或姊姊们都不听我的解释,使得晚上的游戏变得像是拷问一般,小瑶姊姊又替我加油添醋不少,让我的刑罚变得越来越可怕,到了隔天早上,根据我的保守估计,我的双手骨折、肋骨应该也断了两、三根、牙齿被打断三颗、左右手指甲还全部被拔掉,身上佈满了各式伤痕,瘀伤、刀伤、刺伤等……,全身没几个地方是完好无缺的了,即使我的复原能力再强,也无法再做任何工作了。
我躺在床上,由两位行刑的「护士姊姊」照顾。她们当然也不会让我好过,治疗是会治疗,但主要是靠着我自身的复原能力才让我很快的好起来,而不是她们的医术,当然,她们提供的药物是有帮上大忙,可是就算是伤得很严重的患者,她们仍然能有本事让她更加生不如死,这还真的是一种才能呢!
现在我只和其他两位斯勒夫的姊姊偶尔能说上话,我向她们说我是无辜的,她们也比较能相信,而她们也较我多体谅小瑶姊姊,因为听说这个游戏是她来后才创的,其实根本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只是因为主人找到了新的发泄对象,她才能从中脱身,她恨每一个人,因为她们都不在她痛着求救时伸出援手,而只是冷眼旁观,即使是她们几个斯勒夫的学姊也想不到法子来安慰她,她就这样痛苦的过了一年,好不容易有了我来替她分担。只是她很清楚,或许我只要让主人一对我有好感,或许她又会重新成为被虐的一员,这大概就是她会想尽办法陷害我的缘故吧!
不过姊姊们倒问了一件让我非常吃惊的事,她们问我有没有感觉身旁的空气都特别寒冷,而且到了几个比较痛的刑罚时,感觉特别不舒服,我回答他们没有,因为被虐待时的痛,远远超过不舒服的感觉吧!所以她们认为应该是主人造成的,毕竟主人以前常自夸说他年轻时曾被误认为异能者,而后才加入军队。
据她们的说法,行刑时我背后一直有个阴影在晃动,后来主人在行刑到一半时就表情大变,立刻转身走人,她们也不知道为甚麽,据说主人第一次在她们面前露出类似「害怕」的表情。
其实她们都很清楚,主人是因为残暴和一些军功才做到上校,但是却不是很被重用,所以才只在这个都是近郊的地方当个地区军官,即使同是上校,仍然有阶级分别的,小瑶在帮我加油添醋的时候,常用类似的话刺激主人,让他更生气,而我也更惨。事实上,唯一不知道小瑶在说甚麽的只有我,那我又怎麽会用这些话来骂主人呢?
但我现在也知道了,而这也只是让我更加感叹罢了,因为,我连对主人的最后一丝敬佩都消失了,往后我只会越来越难熬而已。
※※※
在我康复后没多久,主人就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说过几天我们会有一位贵宾前来,要我们准备好迎接他。
主人的话说得很简单,但在这裡待了一个多月的我已经了解,接下来我们将更加辛苦了,而我的预感也很正确,接下来的工作量一下子暴增,让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我们把家裡每一个角落都清的一尘不染、练习接待宾客的礼节,连主人也暂时取消了晚上的游戏时间(这让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气),不过自从上次的处罚以后,我发现主人甚至连理都不想理我了,有时候甚至像是要赶苍蝇般的将我赶开,令人不禁有种感觉,难道,他是在躲我?
不过反正如此一来我也轻鬆不少,于是也没有太过在意……。
※※※
很快的,客人来访的日子到了,当天早上,我们提早两个小时起床,忙进忙出的,将已经接近完美的家,布置得更为完美。
客人似乎是从别的城市来的,因为主人亲自率领几名部下前去太空航站迎接,我们站在门外等候主人的归来与客人的光临,虽然我们等了至少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他们回来,但有如此贵客来访,似乎对姊姊们来说也是很新奇的事,因此每个人都忍不住多忘了几眼,载着客人与主人的军用地面车。
等到那位神祕的宾客一下车,我几乎可以听到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小小的讚叹了一声。
那位客人身穿一袭海蓝色的西装,一头乍看之下像是黑色,其实是很深的蓝黑色头髮,眼睛是明亮又温暖的淡蓝色,虽然人看起来很和善,却浑身散发着威严与力量,没错,我想以力量来形容应该最贴切,从他的身后吹来一股微风,风一吹过我的脸,就隐隐约约的有一点咸咸的味道,感觉就像是……海风!
在他身旁的,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大约十七、八岁,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眼裡闪着异于同龄女孩的光芒,足以表示她的聪明与成熟,从她的动作及主人连瞧都没瞧她一眼来看,大概是他随身携带的奴隶吧!
关于这位客人的事,主人很少提起,却跟我们说了他的名字,而且要我们务必记住,并在迎接的时候说出来,于是,站在大门两旁迎接的我们,就一起鞠躬并喊道:
「欢迎上校波顿大人莅临寒舍!」
他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回头对着主人说:
「不是说了不必费心来迎接我吗?您真是太客气了,凯恩大人!」
「哪儿的话,我受到大人您这麽多的帮助,这样的排场应该的,要不是您此行决定的很匆促,我一定能准备得更好。」主人也说道,并露出我们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我认为是硬装出来的。
「快请进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主人与那位波顿上校和他的奴隶姊姊一同大步走入屋内,他的部属们就负责把车开回去,而我们也赶忙进屋开始服务。
一大堆的礼节、服务,还让所有奴隶都出来迎接,就是为了两个字:「排场」,我们在上菜的时候,穿着的是黑丝袜及用白色薄纱织成的短裙和上衣,因为没穿内裤,所以衣服根本没什麽遮掩效果,但除了这点以外,整个上菜及服务的过程,几乎都不含任何性方面的服务。而整个午餐服务下来,其实都是普朗斯的姊姊们在旁服侍较多,其他人都只有短暂露面一下而已。
而那个姊姊也坐在餐桌上,理论上来说,这是不行的,但因为他们都是客人,他的主人也没有明确指示她应该迴避,所以我们必须一起服务她,这点似乎让那几个普朗斯的姊姊不太高兴……。
我和小瑶姊姊负责上的是甜点,所以到了很后面才出现,但那位波顿上校从看到我后,就一直没把目光移开,当我将甜点送到他面前时,稍微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看着我的表情竟是困惑的,当我鞠躬转身要离开时,他出声制止了我,此举让包括我和主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等一下,先不要走!」他拦下我。
「是,请问您有甚麽吩咐吗?」我呆住了一秒锺才小心谨慎的答道,还不时望向主人,因为这和排演的状况不同,而且有可能是我做错了什麽事,才让他将我叫回来。
他望着我,像是在思考什麽事,虽然对我而言好像几个锺头,但根据旁人后来的描述,他只花了一、二秒锺,就开口答道:
「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觉得好像在哪裡见过你,我都忘了当初是凯恩上校你跟我竞争的了,那时我还没跟你这麽熟,而且就像刚刚说到的,小彩最近要准备考试了,我正想买一个新奴隶……。」
我望向主人,他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接着说:
「喔~~!原来我那个难缠的对手就是波顿上校您啊!真是太巧了,我们都同时看上一个奴隶,而那之后您又帮我这麽大一个忙,这也算是缘分吧!」
「那时,我觉得她很不错,因为我本来就想买小一点的,比较便宜又很可爱,她就是一个看起来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所以我决定要她,但后来价格实在太高,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算,我只好放手了,而在她以后的小奴隶,都没有我满意的了!」那位波顿上校说道。
我站在一旁吭都不敢吭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得这麽好,而且又是在这个公开的宴客场所,而不是私下谈论。况且又知道了眼前这位先生曾差点成了我的主人,心中的感觉更怪了,回忆在脑中奔驰,我彷彿又身在拍卖会场,站在台上,看着代表我身价的数字不断以倍数增加,两人僵持不下的场景,好像还是昨天才发生的。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瘦了点,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孩子的,所以,刚刚我的呼唤一定吓到她了,真是抱歉!孩子!你叫做…小雪!对吧!你可以走了!」他转头对我说。
我对他点点头,说声:是!就离开了,边走还边发抖,不敢置信的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他刚刚居然向我道歉!一位显然是高阶上校的军官,向一位只有七岁多的幼奴隶道歉!!而且,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心中莫名的有一种暖流流过。
但是,当我走到一半,又有一个声音将我唤回来。
「小雪,等一下,你再过来一下!」是主人的声音。
「是,主人!」我只好红着脸,再次走回主人身边。
「波顿上校,您帮了我这麽多忙,我又在拍卖会上跟你竞争,这样太不像话了,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恩将仇报呢!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礼物,当作我的一点心意,其实那也不太算是礼物,她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主人没看我一眼就直接对着波顿上校说。
到底,主人说的礼物是什麽呢?有脑袋的人应该都已经瞭解了!但是那位波顿上校好像是为了确认,又再问了一个他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您说的礼物,难道是……?」
「对,就是小雪!」我们大家都露出震惊的表情,连波顿上校也一脸惊讶得连忙拒绝道:
「那怎麽行,她可是您的奴隶啊!是您标下她的,她是您的啊!不必在意我刚刚的话,既然您标到了她,我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暗示您将她送我的!请不要这麽做!」
「唉呀!您误会了!波顿上校,我不是因为将您的话当作是送礼的暗示,而要送您我的奴隶的,您也知道,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送的,一般人也不会拿这个当作礼物,因为考量到后续要养她们的问题,但是既然您本来就想要标下她,那表示您早已准备好可以再多一个奴隶,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主人解释道,「您应该知道奴隶的赠送是不能有金钱交易的,否则会被视为非法贩卖奴隶!所以请您不要再补给我任何钱,您也晓得,因为家父的缘故,我一向不是很缺钱!」她看到波顿上校的表情后连忙补上一句。
「可是这毕竟不是一笔小钱,这样怎麽好意思呢!」
「哼,您帮我救回来的案子,少说也要花掉几十亿信用点,就凭这个,就算是要我将整个家都送给你,我也不觉得过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幼奴隶,你就收下吧!只要立个合约,我就会把其他手续办齐的,我是认真的!」
「这……」波顿上校似乎很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看我、又看看主人,最后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又吓了一跳!
「那让我们问问小雪的意见吧!」他看向我,说:「你愿意过来我这哩,和我一起住,成为我的奴隶吗?」
「我……我……」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跟这位波顿上校住,似乎比在这裡住好得多,毕竟他好像比较属于温和型的主人,但是我又不能确定……,于是我望向主人寻求协助。
「怎麽了,说话啊!」主人用一种我敢不答应就死定了的表情回瞪我。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是真的想要我走,可能是想以另类的方式将我赶出门吧!既然如此……
「我愿意,上校大人!」我点点头答道。
主人用一种彷彿什麽问题都解决了的笑容,对着波顿上校说:
「这样就行了吧!我今天就会去办手续,等契约生效后,就可以让您将她带走了!」
「我会留在这裡一个星期,等我要走了的时候,再把她带走吧!你知道,让她有时间向你道别!」他说。
我在心裡暗自想,我根本不需要!而且从主人一闪而逝的厌恶表情,显然他也这麽觉得。
我不晓得为什麽,主人自从那天拷问结束后就不再理我了,是因为太讨厌我吗?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即将要有新生活这件事,让我非常兴奋和紧张,直到将上校大人送走时,我都还认为我在做梦,以至于我看见来迎接我新主人的那个司机,似乎跟从前我在刚考完分级测验时,梦中那个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有些相似时,也没有太过注意,事实上,要不是他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只是,有一点倒让我对他有深深的印象,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幻觉……,在我和他眼神交会的那瞬间,我在脑中清晰的听到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他说:
「记住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