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厨房的窗户拉开，吐出一口倦意，清晨的露珠还带着冰凉，也让清新的空气里还带着点点冷感。

　　晨光照射在对面居民楼的楼顶。

　　给它镀上一层耀眼璀璨的光芒。

　　楼底下的小广场里，大爷大妈已经在晨练，不知名的各种鸟儿在枝头悦耳歌唱，万物苏醒，生机盎然。

　　“早啊。”

　　“早，这么早就去买菜啦？”

　　“嗯，去早点新鲜嘛。”

　　我站在窗台前，听着楼下熟悉的人们在交汇时点头示意，寒暄两句。

　　“嗯～呼～”撑了个懒腰，舒展下身体。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随手将灶台的煤气打着火，焰苗腾起热上水，去厨房门口旁的冰箱里拿出几个番茄，再拿两个鸡蛋和一段小葱。

　　先把鸡蛋敲在碗里，兑上一点点水，妈妈鸡蛋喜欢吃嫩一点的。

　　然后把葱花切成碎，一起放进去，搅拌一下。

　　再用刚刚烧好的水稍微烫一下番茄，去掉皮。

　　她还没起床，怕吵到她，我轻手切起了番茄，尽量让动静小一点，嗯……番茄粒也得切成小粒。

　　小杜这姑娘倒是不挑食，什么都吃。

　　但小习惯、小喜好也不少。

　　比如葱花喜欢加在鸡蛋里、比如吃番茄不喜欢带皮、比如更喜欢吃特别小块的番茄粒。

　　好了。

　　一切准备好。

　　下油。

　　油热再将打好的鸡蛋液倒进去，开始煎蛋。

　　到这一步就没法不产生动静咯。

　　妈妈她该醒了。

　　她对厨房里的这些动静总是很敏锐，听到一点点动静都会醒过来。

　　这就像她的闹钟一样。

　　等到鸡蛋里葱花的香被煎到逸散出来，飘进鼻间，就可以倒在碗里盛起来先放在一旁了。

　　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阵阵，妈妈已经起床在洗脸咯。

　　清理一下锅，继续下油，油热后下番茄粒，稍微均匀翻炒一下就行。

　　再把刚才煎好的鸡蛋加进去继续一起翻炒，这样就可以更好的确保，番茄粒不会太硬也不会太软烂，保持口感。

　　这是小杜最喜欢的。

　　好了，可以铲出来了。

　　再洗下锅，烧水，准备煮面。

　　“哼～哼哼～

　　“风走在我们前面，甩裙摆画着圆圈，花美得兴高采烈～

　　“那香味有点阴险～

　　“你在我旁边的旁边，但影子却肩碰肩，偷看一眼，你的唇边，是不是也有笑意明显～”

　　卫生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娓娓动听的歌声。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笑容在我脸上荡漾。

　　妈妈今天心情应该很好，还哼起歌来了。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听过她唱歌呢，或许小时候她哄我睡觉的时候可能唱过，但我那会儿太小了，没有印象。

　　“明明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今天我还在经历，一丁点回忆都能惊天又动地～

　　“想问个愚蠢问题，我们再这样下去，你猜会走到哪里～”歌声里多了些欲言又止的试探。

　　她的音声本就温润柔和，能轻轻进入你心底，治愈抚平你的一切烦恼和忧愁，拥有让人感受到快乐与美好的能力。

　　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声音。

　　也让这个平凡的清晨充满了诗情画意。

　　我以前怎么没想过，妈妈的声音已经那么好听，她唱歌又该有多动听呢？

　　我真的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样子是我没见过的，也不知道她还给我准备了多少惊喜。

　　我全然忘我，侧耳聆听，沉浸在她的婉转歌声里。

　　都没意识到……自己因为失神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本来是准备下面条了。

　　她还在继续哼唱，歌声里带着甜蜜的期待，就像在对恋人一边撒娇，一边羞涩地诉说着那些难以言明的情思，轻松愉悦。

　　“但请你不要太快揭开还沉默的情话，先让我多着急一下再终于得到解答。”

　　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干嘛。

　　“太容易的爱故事就不耐人寻味啦～

　　“……

　　“就够我快乐融化～

　　“我们就耐心等待萌芽不要急着开花。

　　“反正有长长的日记等我们去填满它～

　　“在被全世界发现以前先愉快装傻。

　　“就这样……

　　“……

　　“直到爆炸～

　　“哼～

　　“哼嗯～”

　　她的哼唱牵着我的灵魂越飘越远。

　　久久未还。

　　一双纤长的手臂穿过我的两肋，带着点点凉意的手掌停留在了我的肚子上。

　　也带着我的灵魂回归了肉体。

　　两大团柔软先贴上了我的后背，接着是一大片的温暖把两团柔软挤压在了我们身体的缝隙中间。

　　今天这两团被挤压的柔软，给我来带的触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规模要比之前大上很多很多。

　　更软。

　　更有弹性。

　　因压迫导致的形状改变更大。

　　贴在我背上的时候，也让我觉得更舒服。

　　一个小脑袋突然冒了出来，下颌抵在我的肩头，用带着温热的脸颊蹭了蹭我的脸后，和我的脸轻轻贴在了一起。

　　这是她第二次在日常里主动抱我，昨天是第一次。

　　温润柔和地轻语带着好奇在我耳边响起：“舟舟～你在给妈妈准备什么好吃的呢？”

　　她踮起脚尖脑袋往我身前看了一眼。

　　“番茄鸡蛋面～！”

　　说完又亲昵地用脸颊蹭蹭我。

　　“唔～你怎么知道妈妈想吃这个～”她的话里带着心愿被满足的欣喜，双手把我搂得更紧了些。

　　也让那两团柔软因为过度挤压，形状变化更大。

　　昨晚还躲着我，还锁门，不让我进房间。

　　过了一晚上，醒来又贴在我身上了，就跟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这就是女人变脸的速度吗。

　　都不知道要羞一下。

　　“因为……我在心里已经听到……你对我说了啊。”我笑着说。

　　“唔嗯～～”她继续用脸蛋蹭我，鼻腔里发出小猫才会发出的嘤咛，这次蹭得更久更亲昵。

　　“妈妈好辛福～”

　　我任由她抱着我，把面条放进沸腾的水里：“妈，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唱歌。”

　　“有吗？”

　　“有，以前我都没听过。”

　　“我开心～想唱～忍不住～”

　　“我没说不让你唱。”

　　“那……怎么样，妈妈唱得好听吗？”

　　“好听，好听到我都忘记下面条了。”

　　她侧过一点脑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小嘴巴真甜～”

　　“妈。”

　　“怎么了？”

　　“你昨晚又犯了个小错误。”

　　“什么～”

　　“你又躲我了。”

　　“我没有～我就是和你开个小玩笑～后边我都给你开门了～是你自己不进来的～”她狡辩道。

　　“可我不知道啊。”我佯装生气，“我觉得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得惩罚你一下，不然我们的约定都快形同虚设了。”

　　她把我抱得更紧，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下次我不躲了～这次原谅妈妈，好不好～”她话里带着祈求般的讨好，可怜兮兮。

　　我心中苦笑：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

　　“我都端着水盆站到你门口了，你不让我进去。”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

　　我用筷子搅了一下锅里的面条。

　　“好吧，我原谅你了，但不准有下次了噢，不然我真要惩罚你。”

　　“好～我记住了。”她怯弱地回道。

　　“还有，你一直抱着我干嘛呢？我在煮面，都没法活动了。”

　　“你煮你的～我没有影响你～你昨天自己说的，妈妈想怎么抱你都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嘴角带着笑意，偏过脑袋蹭蹭她的脸。

　　“好，抱吧抱吧，让你抱就是了。”

　　反正我拿你又没办法，你想干嘛就干嘛。

　　过了一会儿，面条已经煮好了，我挑出来分别放进两个碗里，妈妈抱着我，小脑瓜安静地靠在我肩头看着我的动作，没有说话，特别乖巧。

　　我心中不免觉得有趣。

　　一会儿活泼调皮，一会儿又很安静懂事。

　　她说不影响我，就真的安安静静地待着，一句话没说，看着我煮面。

　　恐怕憋坏了。

　　“妈，你刚刚唱的是情歌吗？”

　　见我终于和她搭话，她一下子又活泼雀跃了起来：“对呀对呀～舟舟～你还想听不？”

　　虽然我确实还想听她唱歌，但还是想捉弄她一下。

　　“不想，我要煮面。”

　　“不行～你要说想～”

　　“不想。”

　　“你想～”

　　“不想。”

　　“哎呀～说想～～～”她尾音拉得很长，娇嗲道。

　　“好吧，那我想。”

　　“好～那妈妈唱给你听～”她心满意足地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想歌词，又或者在她小脑袋瓜里检索曲目。

　　这期间她一直抱着我，脑袋抵在我肩头，没松开过。

　　片刻后：“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

　　我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嗯？这是情……儿……儿歌？不等我多想。

　　“我真的好想你，在每一个雨季。

　　“……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听到这句歌词的时候我一下愣住了。

　　“怎么会爱上了他，并决定跟他回家～”

　　“……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